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宏琳法师:海贤老和尚的师公真空禅师

宏琳法师:海贤老和尚的师公真空禅师

过去住禅堂时,禅和子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“南虚云、北真空”,这说的是近代禅宗最了不起的两位高僧:虚云老和尚与真空禅师。虚公不必介绍,大家都晓得,他老的事迹,《年谱》中都有记载,可是提起真空禅师,很多人说从未听到过。其实真空老法师的名气,在过去的禅和子里,可以说是如雷贯耳,即便今日久在禅堂的师父们,多半也都知道的。但提起他老的生平,因为缺少文字资料,传人又少,是故很少有人能具体说出些什么。先师体光老和尚在日,最赞叹的大德,无过于虚老和尚和真空老法师。体老为虚公法嗣,是桐柏山太白顶一脉的传人,真空老法师也是太白顶出家的,体老落发的时候,真空老法师已经离开桐柏了,所以并没见过真空老法师本人,但他提起北京弥勒院真空老法师的事迹,真是如数家珍,那种尊敬与仰慕,亲近过体老的人都知道——可以说,除了虚云和尚,再没第二位了。《体光老和尚开示录》里,多少记录了一些。真空老法师,算得上是近代桐柏山最了不起的一位高僧,这样一位无与伦比的近代禅门尊宿,竟然没有完整详实的传记传世,不能不说是近代禅宗史上一个巨大的遗憾。我本人因曾专攻过禅宗史,早就有为真空老法师立传的想法,但时间久远,资料缺乏,老法师传人都已凋零殆尽,只能对空嗟叹而已。

当我看到南阳来佛寺海贤老和尚的一篇追忆文章中说。贤公原来也是和真空老法师一起修行过的,剃派上是真公徒孙,我想在太白顶亲炙过真公的僧人,这可能是最后一位了,心中不免激动!我所知道的真公事迹,多半来自体老,但体老没见过真公,就我知道的亲近过真公的人,“文ge”后还健在的,出家法师里面,有云居山慧通首座、密参老和尚、传来老和尚、传士老和尚、海圆老和尚、真廓老和尚、美国的智海法师,再就是海贤老和尚——这是刚刚知道的。真廓老和尚在南阳普化讲寺,我没见过;慧通老和尚、海圆老和尚我见过也请益过;密参老和尚、传来老和尚、传士老和尚这三位虽然没见过,但他们的传人我认识,对他们的情况了解很多;慧老的弟子、密老的弟子也和我讲过不少真公的事情。这次因为得知贤公也是真公传人,使得我又再次想写一点关于真公的东西,希望这样一位宗门巨匠,不要随着岁月流逝而被大家遗忘,为此我特别查阅了海墨老和尚弟子印恭法师编写的《白云山志》,初步了解了一些真公的概况。现在因为介绍海贤老和尚事迹的光碟大量流通,他老的事迹广为人知,教化感动了很多人,纪念他老的文章和学习他老事迹的心得报告非常多,水平也很高,这些方面我再写些什么,只能说是狗尾续貂、班门弄斧而已。我想我简要谈谈贤公的师公真空老和尚,介绍一下贤公法脉的师承概况,这个可能还有些价值,算是自己纪念和学习海贤老和尚的一个不同的方式吧。

真空老法师的生平,并非没有任何文字记录。印恭法师的《白云山志》中,有真公一段略传:“直性禅师:字真空,豫唐县王岗人,年二十六,觉世无常,遂托妻子于其弟,落发云台,依通良公剃染,三载执劳,不惮形苦,昼担米采樵,夜挑灯阅经。太白顶峰高无水,必下西塔园取,往返数里,艰难异常,师于老山门外,凿井数丈,遂得清泉,众僧饮用,皆赖于此。一日担米回山,中途腹饥,一步难前,采吃山栗果一饱,才挨至寺中,又因担供菜路滑,打一供碗,良公呵责,一掌击下,五指印现,师悉能忍受。后为大事未明,亲近极念老人,居清水寺龙风岩仙人洞,单身独影,藏修七年,其岩路罕人踪,林藏野兽,师淡泊自甘,安贫乐道。复又居艾家湾兰若数载,谢绝诸缘,苦志修禅,卒明心地,复至云台寺闭关三载,精勤备至,出关时人见其被褥折叠如故,并尘质落满,始知三年从未倒卧。后为龙天推出,赴五台山建立法幢,后还保安寺凤凰台建普同大塔,又赴山东济南慧居寺,(疑为净居寺之误)天津居士林,北京居士林等地弘法。师道德清高,致感东北蕲云鹏、翟文轩(翟文选之误,即通愿比丘尼之父)、盛严苹等名宦归依,后受蕲云鹏等之请,移居北京弥勒院,海内禅客,闻名而至者如云飞雾涌,不日即成丛林,与金山、高旻对峙,时有‘南有高旻金山;北有弥勒禅院’之说,师与五二年春,端坐入定十四日而寂,享寿八十,荼毗后,得红白舍利百二十余,塔于刺沟竹林。

赞曰:大德出世兮,龙象之兴;操节孤高兮,道志凌云;龙岩藏修兮,萧然风清;禅关净掩兮,寂照灵真;仙洞独坐兮,松鹤为邻;道德垂范兮,典型古今;弘化南北兮,为世所钦;名宦皈依兮,座拥群英。”

真空老和尚,他出家在河南桐柏山太白顶云台寺,云台寺是临济宗白云系,这是临济宗岔派。乾隆年间四川西昌紫微山端德禅师,朝礼五台山回来途中,路过太白顶,见此是宝地,故驻锡于此,在桃花洞传法授徒。端德禅师字华光,是临济四十一世,他又演派三十二字:“端圆常寂、了极融通、直传海印、妙演心空、性观普照、道显祖风、真智本觉、达法明宗”。真空禅师就是“直传海印”的“直”字辈,名直性,字真空。端德禅师传下的临济白云系,二百年间高僧辈出,代代有龙象,辈辈出圣贤。明心见性者、神通无碍者、坐脱立亡者、肉身不坏者不可胜数。比如晚清时代就有了尘和尚、了清和尚、高旻寺首座法一老和尚、北京上方山的达法老和尚、极念老和尚等,在禅宗都是公认的过来人。体老说达法老和尚走路离地三寸;法一首座能转夏天为冬天,冬天为夏天,夏天穿棉袄,冬天在冰窟窿里洗澡;还有以神通超度皇太后的马喝奈祖师、肉身不坏的极印老和尚等等,《白云山志》有诸多记载,白云系的僧人中,也有大量口耳相传的祖师轶事,这里就不再赘述了。真空禅师的剃度师,是一位极有道德的高僧——通良老和尚。他是中兴太白顶的一代高僧,堪称全山领袖,圆寂于一九四零年。真公是河南唐河县王岗村人,按《白云山志》记载,真公八十岁圆寂,时间是一九五二年,那么他老应该是一八七二年即同治十一年生人,二十六岁即一八九八年,也就是光绪二十四年到太白顶云台寺舍家出尘,依良公剃染。据体老说,真公出家前,文化也不是很高的,但他道心坚固,矢志修行,难行能行,难忍能忍,终得大成就。据密参老和尚弟子说,真公出家不久,他的姐姐也到桐柏山出了家。刚出家时,真公每日的工作就是为全寺挑水,担米砍柴,做的都是行单上的苦差事。从山下担米,路程很远,有时实在太饿,真公只好捡山中野果充饥。一次因为路滑,真公拿供菜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供碗,通良老和尚见到一个嘴巴就打过去了。过去出家,一入山门就是执劳作务,供养大众,磨砺数载,然后才可以参禅学教。现在出家生活多半安逸,一出家上个佛学院,吃得好住得好,有的佛学院一顿饭十几个菜,都惯成少爷和尚,毕了业学到什么?学了一肚子傲慢,追忆古德,令人唏嘘。真公为了发明心地,了悟向上宗乘,又亲近了一位禅宗尊宿——法忠老和尚。法忠老和尚,字极念,和高旻寺法一首座是师兄弟。体老说法忠老和尚是再来人,和六祖慧能大师一样无师自悟,十七岁在家种田插秧就开悟了,他父母都是居士,叫他到太白顶请老和尚印证。当时高旻寺清通首座在山上,见了法忠和尚说,我几十年了,还没有到这步田地!可以想见这位法忠念和尚是何等人物!善知识难遇,真公在此老座下,如黄龙遇慈明,终于子威于父,成了禅门狮子。真公亲近法忠念和尚,参“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”话头,后来真公开法席于北京弥勒院,亦是以此话头教人,和其他丛林一般教参“念佛是谁”话头不同。真公在清水寺仙人洞隐修七载,后住湖北随州艾家湾苦参数年,终于识心达本、成办大事。悟道之后,又居云台寺闭关三年,保养圣胎。出关时别人见他的被褥落满灰尘,动都没动过,才知道真公三年中从未倒单。体老过去总讲,真空老法师修行真艰苦!只有一条裤子,要洗了没得换,只好躲在树丛里,裤子干了再出来。近二十年的苦修,真公终于龙天推出,赴四方丛林弘宗演教了。真公何时离开桐柏山,具体时间已不可考,大约推断是二、三十年代。《白云山志》载真公离开桐柏,是到五台山高树法幢。体老讲过,真公曾经做过五台山碧山寺首座,期间能海上师曾任碧山寺方丈。碧山寺是一九一二年改为十方丛林,之前是不留外省僧人挂单的。能海法师晋山是一九三四年,而海贤老和尚一九二零年出家,出家后还和真公在一起修行过,那么可以推断真公至少二十年代初期仍在桐柏。离开太白顶,真公先后在五台山、山东济南净居寺、青岛湛山寺、天津居士林、北京居士林等道场弘法,后受靳云鹏之请,在北京西直门内南小街弥勒院弘扬禅法直至圆寂,但这期间,真公也曾回过桐柏。《白云山志》载他曾“还保安寺凤凰台建普同大塔”,保安寺就是太白顶西南的保安寺,今天寺院好像已经荒废了。另外真廓法师生平简介中载:真廓法师一九三六年在太白顶云台寺依真空老和尚受具足戒——这是不是真公回山修普同塔那次,就不得而知了。值得一提的是,李炳南老居士当初习禅,就是在真公门下。李炳南老居士说“某于战时避渝之前,曾从北京真空禅师学参究法,与济南净居寺方丈可观法师同参八年”(《雪庐老人事略》)。李炳南老居士早年曾经参禅学密,后来专弘净土,这个大家都知道,他的禅宗师父,就是真空禅师。老居士哪一年见到的真公,具体时间不详,但他谈到是在“战时避渝之前”,老居士一九三七年随孔德成先生到重庆躲避战乱,在这之前最晚到一九二九年,就应该和真公见面了,否则不可能再参禅八年了。这八年他是和净居寺方丈可观法师同参,说明二十年代,真公就到济南净居寺弘扬禅法了。顺便提一句,济南净居寺曾是济南首刹,印光大师曾做《济南净居寺重兴碑记》,近代慈舟、倓虚等大德都在此地讲过经。慈舟法师开讲夏莲居老居士会集的《无量寿经》就是在此地,不过现在净居寺早已被拆除,现址为济南一家医院。李炳南老居士没有说他参禅这八年真公是否都在净居寺,所以真公离开太白顶到驻锡弥勒院之前这一段时间,很难具体列出他老弘化的年表。倓虚法师《影尘回忆录》记载。一九三三年,他准备修建青岛湛山寺时,因为听说真公出家前学过堪舆之术,特地请真公去看过地脉。密参老和尚弟子说,密老二十四岁也就是一九四零年至北京弥勒院向真公学禅,那时真公已经是驰名南北的大德高僧了。是故可以推断,真公受靳云鹏之请住持北京弥勒院,不会晚于四零年,至少是三十年代的事情。通过现有的资料,只能知道真公离开太白顶后,在五台山、山东济南、青岛以及天津等地弘法,法缘殊胜。真公住持北京弥勒院直至圆寂,则是他一生弘法事业最鼎盛的时期。

北京弥勒院,地址在北京西直门内南小街,今天官园儿童活动中心西侧,寺院在五十年代被拆毁改为染料厂,现在完全看不到了。但在二十年代至四十年代,却是北京乃至全国佛教界知名的寺院。弥勒院修建于明代,是敕建寺院,据说占地并不甚大,在北京只能算中等寺院。一九二五年,天台宗大德倓虚法师接任弥勒院住持,办弥勒院佛学院,太虚法师还曾到此演讲。真空老法师应曾任国务总理的靳云鹏居士之请,到弥勒院弘法,从此这里就成为了北方为数不多的禅宗重镇。真公住持弥勒院,规矩甚严,且有别于诸方丛林。据密参老和尚弟子讲,真公要求弥勒院参学的出家人,都要会“三槌”、三刀”,三槌是大磬槌——上殿会唱念;木鱼槌——早晚课打大鱼子;铃鼓槌——早晚课会打铃鼓。三刀是菜刀——大寮会做饭;剪刀——缝补衣服,即海贤老和尚常讲的“要当和尚,先当婆娘”;剃头刀——会给自己和同修剃头。
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;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;
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;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。
               
释迦牟尼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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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公在禅堂里,打人打的厉害,真是棒喝门庭,霹雳手段!听慧通老和尚弟子和我讲,慧老年轻时参学弥勒院,在禅堂当值,冬天很冷,过去禅堂老规矩,进堂不许穿袜子,要换罗汉草鞋,上殿就要穿袜子,穿袜子就在禅堂韦驮殿,那有长凳子,现在这种规矩早已不用了。因为觉得脚冷,慧老跺了一下脚,这可不得了,跑香时真空老和尚拿着香板追着慧老打;传士老和尚是真公剃度弟子,文化非常高,是过去读过大书的人,他是云居山海音首座的师父。后来他到云居山亲近虚云老和尚,虚老晚年时重要的信件都是由他代笔,文才书法都是上乘,可他老一辈子没有留下个人的著作,海音首座弟子对我说,就是被真公打的——真公一生最反感带着文人习气的知解宗徒,他的所有讲法开示,都不许人记录,传士老和尚是读书人,真公打他打的最厉害,打怕了,所以一辈子不敢自己创作点著述;密参老和尚弟子文章中说:“在弥勒院,真公对前来参学的学僧规矩特别严格,如果有谁不守规矩,就要被真公训诲。‘你是来学法修行的,不是谁请你来的,有你一个也不多,没你一个也不少,既然住在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’,真公经常用这几句话来教诫学子们。师在弥勒院很守规矩,几乎没有被真公训过。有一次,师路过厨房门口,习惯地向里面看了一眼,正巧被真公看到。

真公就对着师父大吼一声:‘看什么,里面有什么好看’。师父被吓得赶快往禅堂里面跑,想不到真公一路追到禅堂里来训师父:‘我平时看你很遵守规矩,想不到今天你却像个鬼一样东张西望,有什么好看的,你哪里还有这些闲工夫来看’,师父被真公训了一顿,对真公的教诲铭记于心。从此以后不管是走路还是上殿,眼睛都不敢到处去乱看。一心用功办道,严守规矩,行、住、坐、卧不失威仪。”(《密参禅师事略》)这样的恶辣钳锤,也成就了一大批法门龙象。海墨老和尚是军官出家,他是桐柏山水帘寺印恭法师的师父,中佛协清远法师的师公,是一位有修有证的高僧。他是四十年代初至弥勒院的,在真公座下近十年。五一年回到太白顶住山,五四年和海贤老和尚一起去北京迎回真公舍利,并亲自督建舍利塔,一九六八年预知时至正念往生;海贤老和尚剃度师传戒法师,是真公弟子,他也是一位禅宗大德。真公在弥勒院,传戒法师追随而至,在禅堂担任堂主,十几年不出禅堂,是真公门下的的肱骨之臣,《白云山志》有传:“传戒和尚:唐县白丘人,出家于清水寺,秉戒于九莲庵,于金山禅堂学禅三载,复至南京江蒲狮子岭,参学极如法一禅师。一公殁,复归山依止性老,累被棒喝,获益非浅,后性老飞锡北地,师为报法乳之恩,复追随至弥勒院,侍奉左右,并任堂主之职。解放后禅堂停香,才回山结茅开荒,率徒力耕,培植药材,亲役医务”。传戒老法师曾住金山禅堂三年,后来参学于法一老和尚,法一老和尚圆寂,他又回太白顶依止真公,并一直追随直至真公圆寂。通良、真空、传戒、海贤祖孙四代得道高僧,教内罕见,堪为佳话;海圆法师是太白顶传再老和尚弟子,一九四四年到弥勒院随真公参禅,后任弥勒院监院。五十年代弥勒院被强占,僧众遣散,他在北京参加劳动,七九年被佛教协会派到北京八大处灵光寺佛牙塔守塔,九九年圆寂。他老一生持诵《金刚经》,修持精进,在灵光寺弘扬佛法,皈依者甚众,非常可惜的是我曾见过他老多次,但知道他是真公传人已经是在他老圆寂后,他曾任弥勒院监院,对往事一定知道很多,他生前没有留下关于真公的回忆资料,真是遗憾了;密参老和尚,他是河北人,二十六岁亲近真公,之后到扬州高旻寺亲近来果和尚,又至云门寺亲近虚云老和尚,精进办道,功夫纯熟,深得虚公器重。文ge在上海工厂劳动,受了很多磨难,文ge后隐居在绍兴宝林山寂静园,辞谢了许多担任大寺院方丈的机会,一九九二年圆寂,世寿七十七岁,密参老和尚在禅堂老参师父里的威望很高,都说他是开悟高僧,善说法要,智慧极大,他的弟子给我讲过许多密老的事迹,这是一位稀有难逢的善知识;传来老和尚是真公剃度弟子,是密参老和尚少年时的玩伴,情同手足,密老在弥勒院修行,他听说也来了,跟真公出了家。后来密参老和尚、传来老和尚、九华山明心法师一起在宝林山共修,人称“宝林山三大士”。我听终南山寂圣师说,传来老和尚时时刻刻都在用功,他过去给传来老和尚当侍者,一次打洗脚水,打的开水,老和尚在看话头,脚烫坏了还不知道;传士老和尚也是真公剃度的,虚云和尚重修云居山,他是大知客,还给虚云老和尚管理文案。虚云老和尚续演禅宗五家法脉,他五家法脉法卷都有,真如寺海音首座是他的徒弟,海音首座法子的法卷都是传士老和尚下面的。传士老和尚八十年代离开云居山到天津隐居,韬光隐晦直至圆寂;当代禅宗大德慧通老和尚年轻时,从高旻寺出来,在弥勒院禅堂参学,他和密参老和尚都是当代不多的亲近过虚云、来果、真空这三大禅门巨匠的人,慧老一生为恢复禅堂奔波,不惮辛劳,现在国内禅堂有多一半他老都去打过七的。晚年不顾腿伤腰痛,八十余岁高龄还在主持禅七,是深受禅和子爱戴的一位老人;白马寺首座真廓法师,一九三六年在太白顶依真公受戒,一九四三年到弥勒院常住,四四年回家乡唐河弘法,五十年代任白马寺首座,晚年重修唐河普化讲寺,这也是体光老和尚出家的道场,真廓老法师为中原佛教的复兴贡献良多;美国的智海法师是北京人,是倓虚法师的学生,年轻时也曾受教于真空老和尚,智海法师后来在旧金山弘法,讲解的经论很多;本焕法师一九四七年从五台山下来,据说也专程去弥勒院拜谒真公。真公的剃度弟子传杰、传觉等,都是了不起的大德,传觉和尚三十年代在武汉归元寺立化,生死自在。南阳一百一十二岁自在往生的高僧海贤老和尚。在太白顶修行时也于真公座前聆训,海贤老和尚一生的修行事迹感化了无数人,堪称出家人的楷模,相信这也是与受到真公教诲分不开的。究竟有多少衲子禅客在真公门下受益,这的确很难说清楚,我自己所见所闻极为有限,略举这些而已。在真公主持下,北京弥勒院这个并不大的寺院,几乎成了与金山高旻齐名的寺院,享誉南北。“北京弥勒院老和尚”,当时佛门中人一提起,无不称叹仰慕。

一九五二年春,和虚云老和尚并列为禅宗南北两大善知识的真空禅师,在弥勒院入定半月,出定后安然坐化,世寿八十岁,僧腊五十四载。我听慧通老和尚的弟子讲,真公是在一把大藤椅上入定二十余日(《白云山志》载十四天),出定后说“弥勒院保不住了”,旋即入灭。之后弥勒院果被拆毁,改建工厂,资料载海墨老和尚五四年至北京迎回真公舍利,当时同往的还有海贤老和尚,弥勒院应该就是那时拆毁的。

真公的弟子传觉、传杰、传戒诸公,入寂较早;亲近真公九载的海墨老和尚一九六八年迁化;密参、传来二老逃名避世,在九十年代都相继离世;传士老和尚隐居津门居士家,九八年预知时至坐化;九九年冬季,昔日弥勒院监院海圆法师在北京示疾往生;二零零零年春,亲近过真公的真廓老法师辞世,享年八十九岁;零五年初,虽未面见真公,但对真公事迹了解尤多的体光老和尚拂袖坐脱;二零一二年四月,本焕法师圆寂十天之后,慧通老和尚在江西杨岐祖庭舍报;不到一年,在太白顶追随过真公的海贤老和尚也生西了,亲近过真公的大德们一个个离去,也把当年真公不平凡的故事带走了。现在可能只有远在美国九旬高龄的智海老法师是见过真公的了。在太白顶时期就亲近过真公的,海贤老和尚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了。另外,在家大德里,除了李炳南老居士,北京居士林老林长吕香光老居士,还有净宗泰斗黄念祖老居士,都曾问道于真公。黄念老说“北方三大高僧,华北三大高僧,就是慈舟老法师、真空老法师、倓虚老法师,这都过去(夏莲居老居士那里)了。这三个人我都会见过,都是很殊胜”(《无量寿经》讲座录音第二集)。

真公的事迹,今天之所以不为佛门四众熟知,原因可能有几点:一是真公一生不喜人记录他的法语,以至没有任何开示及生平详细传记流传,像虚云和尚有《年谱》、印光大师有《文钞》、谛闲法师有各种讲记流传,来果、弘一、太虚、倓虚等法师,留下的文字都不少、真公则一点没有;二者真公住持弥勒院之时,恰值中日战争,华北是沦陷区,加之北地苦寒,伽蓝庙宇也没有江南多,金山、高旻、天童、天宁等大丛林香火旺、法缘盛、寺院大、僧人多,行脚参方的人喜往,这些因素客观上影响了来参学问道的禅和子的数量,使得真公传人缺乏;三是虚云、来果、印光几位老和尚他们弘化的道场,今日犹存,睹物思人,可以藉此凭悼,弥勒院现已荡然无存,一砖一瓦都没有留下。走在如今的西直门南小街上,高楼栉比、车水马龙,谁还会知道,曾经有一位叱咤禅门的真空老法师在此地高唱无声之曲,阐扬临济宗风呢?

“南虚云、北真空”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,看到海贤老和尚弟子挖掘了贤公生前诸多事迹,心中感慨。因为不愿让真公事迹随着时光永远湮没,今于真公老和尚埋光铲彩六十余载之后,特写此文以资纪念。对于敬仰和学习海贤老和尚的人们,也可以更加充分的了解贤公的师承法脉。真公事迹,大多在太白顶儿孙口里辈辈相传,我所了解的只是九牛一毛,希望我的文章能够抛砖引玉,使得真公更多资料出世,一切错谬之处,恳祈诸位方家不吝赐教。
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;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;
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;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。
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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