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继续讲解《定解宝灯论》,第七个问题:中观有无承认否?
庚一、总说显密共同要点:
远离心识的智慧,也就是大中观、大圆满。若是没有远离心识、远离分别,都不是究竟的中观,也不是究竟的大圆满。究竟的中观和大圆满都是远离分别的,是超越心识行境的。
有人认为中观和大圆满在本义上也有区别,大圆满肯定比中观更究竟。麦彭仁波切在此处再次强调,真正证悟了这个大空性的时候,和大圆满是一样的,没有比这更高的见解。二者讲的都是第四灌顶之智慧,即远离心识、超越言思的究竟的智慧。显宗和密宗最终讲的都是这个智慧,在本义上没有差别。真正能够证得的时候,也都是没有差别的。
那么,显宗和密宗是不是没有差别?中观和大圆满是不是没有差别?不是。在证悟的方法以及窍诀方面,二者肯定是有差别的。比如,我们要到达一个地方,目的地都是同一个,但是所采取的方法有所不同。若是坐汽车,肯定最慢、最困难;若是坐火车,稍微好一些;若是坐飞机,肯定很容易就能够到达目的地。我们讲远道、近道和捷径道三个过程,一般的显宗属于远道,这个过程非常漫长,非常艰难。一般的密宗都属于近道,它与远道相比肯定要快速、轻松、容易。大圆满是捷径道,肯定更快速,也许瞬间就能够到达,这个过程也是非常轻松、容易的。显密在最究竟的密义上是同一的,在方法和窍诀方面,二则肯定是有差别的。
彼非言词分别境,是故不偏于非遮,
无遮异体现空等,无偏远离有无许,
法界智慧相圆融,自然智慧无住现。
最究竟的双运智慧是远离心识的,是不可思、不可议、不可言、不可喻的,它已经远离言思的分别境。在究竟的双运智慧前,不偏于任何一方。它既不是非遮,也不是无遮;没有一体和多体的差别;没有空和现的分别。
无遮是指空实有法的一个单空,非遮是指本具的现法始终不空。破一法时,若间接引出他法,这叫非遮;若没有间接引出他法,这叫无遮。最究竟的双运智慧没有这些分别,没有非遮和无遮、一体和多体、显现和空性等分别,这些都是不存在的。为什么呢?它已经远离这样一个分别境,所以都不存在。
“无偏远离有无许”: 最究竟的双运智慧无有偏堕,最终没有任何有无、是非等承许,因为它已经超越意识的分别境。若是有这些分别,就不是智慧了,因为它还没有超越心识。在这样的双运智慧当中,或在菩萨的根本慧定面前,没有任何承许。
“法界智慧相圆融”:“法界”主要指空性智慧。空性智慧之法界,光明智慧之大乐,二者相圆融,无二无别。既不是单独的空,也不是单独的明,空和明是不二的、圆融的。光明就是空性,空性就是光明,大空性和大光明是圆融不二的。
“自然智慧无住现”:自然本具的智慧自自然然无现而现,无住而住。它以这种方式现见,没有分别。现在我们用语言只能这样形容,它无住而住,无见而见,到时候自证自明。“无住”指它已经远离边法。“而住”指它本来就是如此,不增不减。无见而见,即没有能见和所见这样的分别。但是它也是自明自证,一切明明了了。无现而现,即它本来就是这样的,不堕落任何边法,不堕任何偏袒,以这样的方式存在。
只有那些真正的成就者,他们自己才能够真正了悟和亲身体会。现在我们只能这样表达和形容,到时候你通过修行真正证得的时候,就如哑巴吃糖块一般,不可喻、不可言。我们大概可以这样描述、宣讲,其实真正最究竟的实义或境界是通过修行才能证得的,不是通过语言或外在的一些方式可以证得的。
如是超越诸承认,远离增损殊胜义,
法界觉性无合离,此不能诠不可言,
然非谁亦不能证,如同不可思议我。
“如是超越诸承认”:在这样的智慧当中,没有任何分别,所以没有有无、是非等任何承认。
“远离增损殊胜义”:空性、光明、大空性和大光明圆融,它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,不增不减,将来我们真正能够证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。不会因为我们的宣讲、修行而有所增益和减损。比如,若原本没有的说成有,这是增益;若原本有的说成没有,这是减损。以分别念假立或诽谤原本的状态,这叫增损。我们分析是为了了知它,我们修行是为了让它显现而已。对它本身来说,没有起到任何作用,它原本就是这样的。为了能了知它本具的状态,能够让它显现出来,能够真正的现见,所以需要这些。没有别的什么。
“法界觉性无合离”:“法界”即本性、空性。法界空性不是一个单单的空,它原本就是这样觉悟的状态。它不离觉性,也是觉悟的状态。你真正证悟空性的时候,对世间法和出世间法都了了分明,这种觉性是本具的。真正证得的时候,本具的智慧就会显现,这时候一切法的本性你都能够了了分明。
大空性和觉性是无合无离,原本就是一体的。它永远都是这样,原本就是这样。我们经常讲“如如不动、了了分明”。“如如不动”主要指本具的空性。若真正了悟和证得空性,即是如如不动。“了了分明”就是指觉性。空性本身就是一种觉性,它不是糊涂迷乱的状态,也不是无记的状态,对世间法和出世间法都了了分明,都能精通。
“此不能诠不可言”:最究竟的实相它不是能诠和所诠的范畴。若有能诠,就能说明。最究竟的智慧、实相,不是一般能诠可以如实宣讲或形容的,它是不可言的。
“然非谁亦不能证,如同不可思议我”:它是不可思、不可议、不可言、不可喻的。讲是讲不清,想是想不到。那么它是不是谁也无法能够了知或证明?若是这样,它和外道不可思议的神我是否就没有差别了?
外道认为,这个不可思议的神我是整个器情世界的创造者,它是不可思议、不可言喻的。自宗也曾针对此不可思议的神我发出过很多的过失,实际上它就是有很多过失。若究竟的实相也是不可言说、不可想象的,那么岂不是和神我一样?自宗发出的过失是不是反过来会落到自己的头上?
因以无垢理观察,所引各别之自证,
后得智慧定解灯,遣除疑暗现量见。
“因以无垢理观察,所引各别之自证”:二者完全不同。因为不可思议我的存在没有任何正确的理证,所以它无法能够成立。但是最究竟的实相是通过理证能够抉择的。若以无有错谬的理证去观察,通过逻辑去分析,暂时也能了解相似的实相,在相续当中也能生起相似的定解。然后以此定解继续修行,最后也能真正的地证得,最终也能够引生各别自证这样的智慧。
在世俗凡夫地的时候,通过辑分析或观察的方式去观察,只能生起相似的定解。在此基础上去修,能引生各别自证的智慧,即自己通过修炼能亲身体验。之前可能是比量见到,现在是现量就能够见到。
“后得智慧定解生,遣除疑暗现量见”:入定的时候,没有任何的分别念,亲自见到诸法的实相;出定的时候,相续当中能够产生真正的定解。犹如明灯能够遣除黑暗,定解能够遣除众生心灵的疑惑无明。
我们先是比量了知诸法实相,生起相似的定解。然后在此基础上最终引起各别自证之智慧,这个时候是亲见诸法实相的。亲见以后,在出定的时候,相续当中就能够生起真实定解。为什么呢?刚才入定的时候,是亲见诸法的实相,因此出定后,就能够在我们的第六识中生起这样的定解。
可见,诸法的究竟实相以比量、现量都能够证得,而外道不可思议我无论是比量还是现量都无法能够见到。我们通过逻辑和推理的方式能够见到诸法的究竟实相,这是比量;最后通过修行,这些瑜伽士真正能够证得、亲见,这是现量见到。既有比量见,也有现量见。既有人证悟,也有人证得。
显宗方便与智慧,相辅相成互印持,
密宗方便与智慧,证悟无离无合修。
“显宗方便与智慧,相辅相成互印持”:在显宗里,方便与智慧二者相辅相成,互相印持。智慧有方便的摄持,方便有智慧的摄持。有方便就有智慧,有智慧才有方便。现在我们没有智慧,所以就没有方便。若是有了方便,就没有障碍,即心里没有障碍,行为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障碍。为什么有障碍?因为我们没有方便、缺乏方便。若有方便,就没有障碍了。为什么没有方便呢?就是缺乏智慧,总是堕落二边,偏于一方。任何时候都是,若没有圆满的智慧,就缺少方便。在显宗里,有智慧就有方便,二者相辅相成。以此方式去修,最后能够证得方便和智慧无二圆融的圆满境界。
在密宗里,直接以方便与智慧无离无合的方式去修。方便本身就是智慧,智慧本身就是方便。方便和智慧是本具的,是本来就具有的,二者本来就是一体,无离无合,永远是这样。显现方便和空性智慧都是无二无别的,证悟这样的真理后,以方便和智慧双运为道,最后能够证得实相和果位。
显宗是分别心的行境,所以它只能这样修。密宗大多是以亲身体验这种方式起修的,方便与智慧也是以这种方式修持。二者此处有不同之处。
远离戏论大中观,自性光明大圆满,
义同名称不相同,此外无有更胜见,
中观有小中观和大中观。离戏大中观和光明大圆满,二者虽然名称不同,但是意义相同。我们的自性本来具足光明,是不增不减的状态,所以称为“自性光明大圆满”。若真正证得了远离一切戏论的大空性,实际也就证悟了大圆满,除此之外没有更殊胜的见解和更殊胜的究竟实义。
有人认为证悟大空性的见解更高,但这个观点在此处是不应理的。你真正证悟的时候,二者的境界是一样的。你真正亲见、现量见到大空性的时候,实际就证悟了大圆满。有的人说显密在八地的时候统一,有的人说显密在一地(登地)的时候统一。真正现量见到离戏大空性的时候,已经见到了大光明、大圆满的境界。若是有比离戏大空性更高的见解,那就不是真正的正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