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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云老和尚:习气去了就是佛

虚云老和尚:习气去了就是佛



诸人入堂煆炼。看谁倚天长剑。

是佛是魔皆斩。直教梵天血溅。

金锁玄关掣开。旷劫无明坐断。

一朝刺破虚空。露出娘生真面。


          

1955年乙未闰四月初五日开示

  《楞严经》云:‘理则顿悟,乘悟并销;事非顿除,因次第尽。’理者是理性。即人人本心,本来平等之性。天台宗的六即,是圆教菩萨的行位。

  一理即,是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,有佛无佛,性相常住也;凡夫唯于理性与佛均,故云理即。

  二名字即,闻说一实菩提之道,于名字中,通达了解,知一切法皆为佛法,一切皆可成佛。

  三观行即,心观明了,理慧相应,所行如所言,所言如所行。

  四相似即,始入别教所立之十信位,发类似真无漏之观行。

  五分证即,始断一分无明而见佛性,开宝藏,显真如,名为发心住,此后九住乃至等觉四十一位,分破四十一品无明,分见法性。

  六究竟即,破第四十二品元品无明,发究竟圆满之觉智,即妙觉也。

  理即虽说众生是佛,佛性人人具足,但不是一步可即。古德几十年劳苦修行,于理虽已顿悟,还要渐除习气,因清净本性染了习气就不是佛,习气去了就是佛,既然理即佛了,我们与佛有何分别呢!自己每天想想,佛是一个人,我也是一个人,何以他那么尊贵,人人敬仰,我们则业识茫茫,作不得主,自己也不相信自己,怎能使人相信呢?我们与佛不同,其中差别,就是我们一天所作所为,都是为自己,佛就不是这样。

  《金光明经》上说:‘于大讲堂众会之中,有七宝塔,从地涌出。尔时世尊,即从座起,礼拜此塔,菩提树神白佛言:何因缘故,礼拜此塔?佛言:善天女,我本修行菩萨道时,我身舍利,安止是塔,因由是身,令我早成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。

  世尊欲为大众断疑网故,说是舍利往昔因缘。阿难!过去之世,有王名曰摩诃罗陀,时有三子,见有一虎,适产七日,而有七子,围绕周匝饥饿穷悴,身体羸损,命将欲绝。第三王子,作是念言:我今舍身,时已到矣。是时王子,勇猛堪任,作是大愿,即自放身,卧饿虎前,而以干竹,刺头出血,于高山上,投身虎前。是虎尔时,见血流出,污王子身,即便舐血,啖食其肉,唯留余骨。尔时大王摩诃罗陀,及其妃后,悲号涕位,悉皆脱身服御璎珞,与诸大众往竹林中,收其舍利,即于此处,起七宝塔,是名礼塔往昔因缘。’你看这是佛的行为和我们不同之处,舍身饲虎,不知有我,我相即除,怎能不成佛呢!

  我惭愧得很,跑了几十年,还未痛切加鞭,放不下。不讲别的,只看二六时中,遇境逢缘,看打得开打不开。少时在外挂单,不以为然,至今才知错过了。在教下听经,听到讲得好的就生欢喜,愿跟他学,听讲小座,讲得不如法的就看不起人,生贡高心,这就是习气毛病。在坐香门头混节令,和尚上堂说法,班首小参、秉拂、讲开示,好的天天望他讲,不好的不愿听,自己心里就生障碍。其实他讲得好,我又学不到、行不到,他好与不好,与我何干,讲人长短的习气难除。上客堂里闲舂壳子,说哪里过冬,哪里过夏,哪里茶饭如何如何,哪里的僧值如何如何,维那、和尚如何如何,说这些无聊话,讲修行就是假的了。

  名利两字的关口也难过。常州天宁寺一年发两次犒劳钱,平常普佛,每堂每人儭钱十二文,他扣下二文,只发十文;拜《大悲忏》每堂每人六十文,他扣下十文,只发五十文。七月期头,正月期头,凡常住的人,一律平等发犒劳钱,就有人说多说少的,这是利关过不得。一到八月十五日大请职,别人请在前头,请不到我或请小了,也放不下,这是名关过不得。既说修行,还有这些名利,修的是什么行呢?事要渐除,就是要除掉这些事,遇著境界,放不下的也要放下,眉毛一动,就犯了祖师规矩。

  听善知识说过了,就勿失觉照,凡事要向道上会。道就是理,理者心也,心是什么,心就是佛。佛者,不增不减,不青不黄,不长不短。如《金刚经》所云:‘若见诸相非相,即见如来。’透得这些理路,即和佛一般,以理治事,什么事放不下,以此理一照就放下了。‘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’,烦恼是非从何处来呢?要想修行,过不去的也要过去,会取法性如如,各人打起精神来。

人,为什么会痛苦?为什么会烦恼?我们认为金钱可以代表地位,但金钱带给我们的烦恼也很多。我们认为赌博可以带来快乐,但为了赌博自杀或家庭破碎的事,却时有所闻。谈恋爱卿卿我我,好不浪漫,但是每天打开报纸,情杀的案件一大堆。

  佛陀早就洞悉了这些毛病,所以佛陀告诉我们:“人之所以痛苦,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。”

  你想要追求快乐,一定要从内心下手。把欲望和要求别人的标准降低,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,不能用自己内心的磅秤去秤别人,而是要拿来秤自己,秤看看自己有几两重;如果拿去秤别人,我们就会为了别人而烦恼。

  快乐,来自内心,莫向外求。如果想追求内心真正的宁静,一定要把欲望降到最低点。

  我曾经和几位同门的师兄,到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结茅庐修行。

  曾有信徒问我说:“师父啊!你这个样子修行真可怜,住这么小的地方,又不能到外面去闲逛。”

  我就告诉他:“这个世界并不大,虚空比较大。但虚空再大,也比不上我们的心量来得大。虽然我住的地方这么小,但只要你的心量大,尽虚空、遍法界,都是我们的家。”

  常有出家的师父说:“出家无家处处家,出家无亲处处亲。”

  我们要修持佛法,这颗心如果不能与虚空相应(虚空即无相),就不容易进入佛道,只有与虚空相应,当逆境出现的时候,我们才能以清凉、平淡的心去承受和担当。

     但尽凡心 别无圣解

  同参道友们来问话,不要客气,直道些好。本来诸方丛林问话的规矩,要恭恭敬敬,搭衣持具顶礼后,问讯长跪,才请开示的。这里是茅蓬境界,不讲究这些。什么道理呢?我现在一天到晚在烦恼中过日,你们多礼,我就更麻烦了,随便随时,哪里都可以问。可以说禅和子在巷里牵牛,直来直去。譬如说点灯,用的是香油,就说是香油,是洋油就是洋油:你用功是念佛就谈念佛,是参禅就谈参禅;有哪样便说哪样,洒洒脱脱的好。若说我样样都不晓得,请你慈悲开示,这就是虚伪了。如德山隔江招手,他也知你的长短。本来法法都是了生死的,参禅、念佛、看经、礼拜,种种法门,对机而说,你是什么机,对你说什么法。 「佛说一切法,为度一切心,我无一切心,何用一切法。」如中药分君臣佐使,配合妥当,吃了出一身大汗,病就好了,病好了,药就不要了。古人说:「但尽凡心,别无圣解。」凡夫心尽,当下是佛,不用向外驰求,向外驰求,即是外道,心外一无所得,自心是佛。

  凡夫心,就是执着心,生气,生欢喜,毁誉动心,贪色、贪财、穿好、吃好,偷懒、打无明、不上殿等等习气毛病,甚至想成佛,都是凡夫心。若能凡圣双忘,一切处如如不动,不向外求,则见自心是佛。辞亲割爱,以参禅念佛等法门除此等凡心,以毒攻毒,病去药除。

  同参们请开示,常说妄想多,这不要紧,不参禅、不念佛,你还不知有妄想,因为用功回光返照,就知道有妄想。识得妄,你不要理会他,如如不动。若生心动念,就见鬼了。日久功深,水滴石穿,口诵心惟,自然归一。参禅可以悟道,念佛忘了我也能悟道。一念不生,直下承当,这里正好用功,希望各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。

 修行须放下一切方能入道,否则徒劳无益。

  要知众生本妙明心,原与诸佛无异,只因无始以来为妄想尘劳百般缠绕,不能显现,所以沉沦苦海,流浪生死,不能出离。

  诸佛悯之,不得已开示种种修行法门,无非令众生解脱。所谓放下一切,是放下什么呢?内六根、外六尘、中六识,这一十八界都要放下,其它名利、恩爱、毁誉、得失,乃至一切财物、性命都要放下。总之,身心世界都要放下,因为这些都是如梦如幻、如电如泡,无可留恋,执之即成障道因缘。故统要放下,连此放下之念亦无,一放下一切放下,一时放下、永久放下、尽未来际都放下,如此放下干净了、长永了,本妙明心显现,即与诸佛无异。

  


[ 本帖最后由 普见 于 2018-7-12 08:42 编辑 ]
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;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;
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;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。
               
释迦牟尼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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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件事要嘱咐各位的,近日各处来信问本寺是否传戒。大家知道的,我在这里是住茅蓬,各位有缘,所以共住在一块。现在要回应政府号召,自给自食,若人多了,一时生产不及,粮食就买不到。各位向外通信,切不要说这里传戒,因为这里不能多住人。本寺的新戒曾要求我说戒,我看时节因缘,或在这里说方便戒是可以的,但不能招集诸方新戒,若人过多,食住都成问题。现在农事忙到了不得,幸而秧已插了,但还有很多事要忙的。天天要吃,若不预为计划,就没有得吃,老鼠都有隔年粮,我们也要有打算。

  时光迅速,又快到夏至了,夏至后日渐短,夜渐长,阳气收了。人身造化和天地一般,身心动静,行住坐卧,要顺时调护,动中有静,静中有动,动勿被动转,静勿被静转。定是体,慧是用,真是静,俗是动,二谛圆融,与天地之气一般。修行办道,无非调停动静而已,动静如法,随心所安,动静不如法,被境所迁。欢乐苦日短,忧愁叹日长,时光长短,唯心所造,一切苦乐,随境所迁。

  昔日有一禅和子在鼓山挂单,有一生癞病僧,别人看见都讨厌他,这禅和子年纪才二十多岁,很慈悲细心招呼病僧。病僧好了,与禅和子一同起单,病僧曰:‘我多谢你的照顾,病才医好,否则我早就死了,你和我一齐到我小庙去住住吧。’禅和子说:‘我先朝五台,将来再到你小庙去。’禅和子朝完五台,回到鼓山,访那病僧,那病僧就在一金丝明亮的寺门边迎接他说:‘等你很久了,这么迟到。’便倒一杯开水他喝。禅和子说:‘路上未吃饭呢。’病僧说:‘请稍等一下,饭就送来。’病僧便去牵牛、犁田、播种、拔秧,插秧、薄草、割稻子、碾米、作饭,不知怎样搞的,顷刻间饭就弄好了。饭吃完之后,禅和子想告假去,病僧请留一宿。迨天明下山,则江山依旧,人事全非,已改朝换代过了很多年了。

  我们苦恼交煎,日子非常难过,他上山住一日夜,吃一顿饭下山,就改了朝代,过了很多年月。罗浮山沙门慧常,因采茶入山洞,见金字榜罗汉圣寺,居中三日而出,乃在茅山,人间五年矣。你看时间长短是不是唯心所造呢!只要你能定慧圆融,二谛融通,深入三味,一念无生,则见无边刹境,自他不隔于毫端;十世古今,始终不离于当念。行住坐卧,不要心外见法,每天不被境转,任你暑去寒来,与我不相干。如如不动,念念无生,这就不被境转,修行就不错过时光了。

1955年乙未五月二十六日开示

  孔子《论语》二十篇,第一句说:‘子曰学而时习之。’子者,孔夫子;曰者,说也。孔子教人将学过的东西,时常温习,语默动静,念念不忘;若所学仿佛大意,功夫就不相应,不究竟了。世法佛法都是一样,要学而时习之。

  佛法是体,世法是用。体是理,是真谛;用是事,是俗谛。要知二谛圆融三昧印的道理,不融通就落于偏枯。如离体表用,是凡夫凡情;离事讲心,是不明心地。真俗二谛,名目很多,真是体,俗是用;戒定慧体用都得,都是一个心地中生出种种名字,若能融会贯通,则条条大路通长安。

  昔有僧问赵州,如何是道?师曰:‘墙外的!’曰:‘不问这个道。’师曰:‘你问哪个道?’曰:‘大道!’师曰:‘大路通长安!’这里说的是什么话呢?请参究参究。哪个是道,会过来的处处都是佛法、不明白就滞在名相上,一夭到晚劳碌奔波,种田博饭吃,与俗人何异。现在世人多是光头,僧人穿的也是俗服,此外何处与俗人不同呢?古人说:‘心田不长无明草,性地常开智慧花。’这就是通长安的大道,也就是与俗人不同处。

  耕种的人,田里有草如不拔去,就难望收成;修行人把心田里的无明草薅了,那智慧花就长得好,开得好,只要你不被境转,情不附物,无明草就不长了;智慧花一开,则粗言及细言,总是说无生。古人行到说到,无空话讲,一问一答,答在问处,吐露心机,都是妙用。我们心不在道,故被物转,而无智慧。若能痛念生死,全心在道,不分世出世法,是男是女,好看不好看,若一动念,即出鬼被情转了,不分别即不随情转,作得主。

  古人说:‘你有拄杖子,我与你拄杖子。’这是表法,你妄想多了,就是你有拄杖子,为了除你的妄想,就教你修数息观,不净观,念佛观,念佛看经,礼佛看话头,给你修行的法门,就是与你拄杖子。你如用功到有把握,就落在无事甲里,有成障碍,是要不得的,这就是你无拄杖子,我夺你拄杖子。病好不用药,就是夺拄杖子,不如是则执药成病。

  太阳老人说:‘莫守寒岩异草青,坐却白云宗不妙’也。参禅念佛,都要时时刻刻口诵心惟,开言吐语,不分别是非,终朝解脱,不烦恼、不生心动念,是有工夫;若无把握而被境转,就苦恼了,用功不得受用,处处波浪滔天。昔佛印禅师入室次,苏东坡适至,师曰:‘此间无坐处。’苏曰:‘暂借佛印四大为座。’师曰:‘山僧有一问,学士道得即请坐,道不得即输玉带!’苏欣然请间。师曰:‘四大本空,五阴非有,居士向什么处坐?’苏遂施带,师答以一衲。苏述偈曰:‘病骨难将玉带围,钝根仍落箭锋机;欲教乞食歌姬院,且与云山旧衲衣。’东坡虽聪明,答不出活,是他脚未踏实地。同参们,如何能脚踏实地呢?只有口诵心惟,朝斯夕斯的干!
佛法独不迷信,而且是破除迷信的。佛法不但不消极,而且是积极的。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,而且是舍己救人的。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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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佛楼前一鉴开,佛光塔影共徘徊。

碧波明月珠千点,阵阵清风拂面来。

当门碧鉴水连天,无限生机在目前。

七宝池中含万象,灵源一滴润三千。



1955年乙未五月二十三日开示

  世上军令严肃,令行如山倒,谁也不能违它。佛所说法,亦如军令一般,为佛弟子,只有依教奉行,决不能丝毫违犯。前几天说的布萨时上座对沙弥说:‘汝等各净身口意,勤学经律论,谨慎莫放逸。’既已出家,就要痛念生死,如救头燃,怎敢放逸呢?勤学经律论三藏圣教,寻求了生脱死的途径和方法。经、律、论名为三藏者,因此三者皆包藏文义也。

  经说定学,律说戒学,论说慧学,故三藏亦即三学。梵语素旦缆藏,或曰修多罗藏,译曰綖,谓佛之言说,能贯穿诸法,如綖之贯花鬘也。又译曰经,经者具常、法二义,且经之持纬,恰具綖义。梵语毗奈耶那藏,或曰毗尼藏,译曰灭,谓灭三业过非也。梵语阿毗达摩藏,旧作阿毗昙藏,译曰对法,以对观真理之胜智而名;又译无比法,谓胜智无比也;别名优婆提舍,译曰论,论诸法之性相而生胜智,故别名为论。既受三坛大戒者,便是大丈夫和菩萨,又发了菩提心,就要做大丈夫和菩萨的事。

  梵语菩提,此译为道,道者是心是理,心之妙理,体同虚空,遍三界十方,包罗万象。发如是菩提心,就是菩萨大丈夫。诸佛慈悲说三乘法,重重指明。就戒律言,佛制比丘,五夏以前,专精戒律,五夏以后,方许听教参禅,可见学戒守戒是佛弟子最重要的事。《梵网》律有十重四十八轻,犯十重是波罗夷罪,波罗夷此译为弃,或曰退没,或曰不共住,或曰堕不如意处,或曰断头,无余他胜等,是戒律中最严重之罪也。律中有开有遮,小乘与大乘不同。开者许之义,遮者止之义;许作曰开,禁作曰遮。开要看时节因缘,是额外方便,没有因缘是不开的;遮则一遮永遮。小乘与大乘有很多相反的,小乘持即大乘犯,大乘持即小乘犯,其详细条章,可看毗尼止持作持等书。具足戒中,比丘有二百五十戒,比丘尼有三百四十八戒,分为五篇:一曰波罗夷罪,译曰断头,其罪最重,如断头不能复生,不复得为比丘也;此篇比丘有四戒,比丘尼有八戒。二曰僧残罪,梵名僧伽婆尸沙,僧者僧伽之略,残为婆尸沙之译,谓比丘犯此戒,殆濒于死,仅有残余之命,因此而向于僧众忏悔此罪,以全残命,故名僧残;此篇比丘有十三戒,比丘尼有十七戒。三曰波逸提罪,译曰堕,谓堕地狱也;此篇比丘有一百二十四戒,比丘尼有二百八戒。四曰提舍尼罪,具云波罗提舍,译曰向彼悔,向他比丘忏悔罪便得灭也;此篇比丘有四戒,比丘尼有八戒。五曰突吉罗罪,译曰恶作,其罪轻;此篇比丘有百众学法,另有二不定法,七灭净法,共一百九戒,比丘尼有百众学法,七灭净法,比丘除在三际四威仪中严守二百五十戒成三千威仪外,还要在二六时中遵照《毗尼日用》持诵五十三咒,如是降伏其心,制身不行,又有三聚圆戒之说,每一戒皆具摄律仪戒,摄善法戒,摄众生戒之三聚也。如不杀生一戒即具三聚者,谓离杀生之恶是摄律仪,为长慈悲心是摄善法,为保护众生是摄众生。

  《楞严经》云:‘若诸比丘,不服东方丝绵绢帛,及是此土靴履裘毳,乳酪醍醐,如是比丘,于是真脱,不酬还宿债,不游三界。’小乘有因缘可吃牛奶,菩萨吃不得,丝绵裘毳等亦然。这是小乘大乘开遮持犯的不同。又比丘不拿银钱,不存一米,不吃隔宿饮食,当天化饭吃不完的不留;菩萨开了拿银钱不犯。酒是五根本戒之遮重戒,大乘小乘不准开;惟大病非酒不治者,白众后可用。戒律开遮因缘微细,要深入研究才能明白。佛门兴衰,由于有戒无戒,犯戒比丘,如狮子身中虫,自食狮子肉。所以佛将入灭说《涅槃经),叫末世比丘以戒为师,则佛法久住。佛又说四依法,一、粪扫衣,二、常乞食,三、树下坐,四、腐烂药。此四种法是入道因缘,为上根利器所依止,故名行四依,又名四圣种,此法能入圣道,为圣之种,粪扫衣又名衲衣,凡火烧、牛嚼、鼠咬、死人衣、月水衣,为人所弃与拾粪之秽物同者,比丘拾之,浣洗缝治为衣,曰粪扫衣;又补衲粪扫之衣片而著用之,故曰衲衣。比丘著此粪扫衣,不更用檀越布施之衣,在于离贪著也。

  乞食,梵云分卫,《十二头陀经》曰:‘食有三种,一受请食,二众僧食,三常乞食。若前二食,起诸漏因缘。所以者何?受请食者,若得请,便言我有福德好人;若不请,则嫌恨彼,或自鄙薄,是贪忧法,则能障道。若僧食者,当随众法,请主事人,料理僧事,心则散乱,妨废行道,有如是恼乱因缘,应受乞食法。’树下坐,不住房屋,日中一食,树下一宿也。腐烂药者,比丘有病不请医,不吃新药,只拾别人所弃之腐烂来吃,病医得好不好,听其自然。今世比丘,谁能守之,一有疾病,中医西医,特效药,滋补品都来了,四依法久无人行了。梵语比丘,此云除馑,又云乞士、破恶、怖魔。比丘为世福田,人若供一饭,闻一法,能除一切饥谨之灾,故曰除馑。云乞士者,上从如来乞法以长慧,下就俗人乞食以资身,故名乞士。乞法谓乞四念处、四正勤、四如意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支、八正道等三十六道品之法也。

  破恶是把身口意所造十恶业破除之,转为十善业也。怖魔谓比丘出家,脱离魔眷,魔震动惊怖也。我们既成了比丘,谁能名符其实为真比丘呢?既出家为了生死,就要依法行持,口而诵,心而惟,朝于斯,夕于斯,不要留恋世上的贪嗔痴爱,不要人我是非,好吃懒做。
佛法独不迷信,而且是破除迷信的。佛法不但不消极,而且是积极的。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,而且是舍己救人的。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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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5年乙未五月十七日开示

  昔日赵州问南泉‘如何是道?’泉曰:‘平常心是道。’州曰:‘还可趣向也无?’泉曰:‘拟向即乖!’州曰:‘不拟争知是道?’泉曰:‘道不属知,不属不知;知是妄觉,不知是无记。若真达不疑之道,犹如太虚,廓然荡豁,岂可强是非也那!’州于言下悟理。我们说古人的空话,说平常心,人人都有,但怎能见得他是道呢?只要识得平常心,则一切处都是道;不识这平常心,就颠颠倒倒了。何故呢?我们不能回光返照,向外驰求,背觉合尘,朝朝暮暮,随境迁流,背道而驰,摸不著自己的脸孔。

  怎样叫平常心呢?平常就是长远,一年到头,一生到死,常常如此,就是平常。譬如世人招待熟客,只用平常茶饭,没有摆布安排,这样的招待,可以长远,就是平常;如有贵客到了,弄几碗好菜,这就是不平常的,只能招待十天八天,家无常礼,故不平常的招待,是不能长久的。修心人能心无造作,无安排,无改变,无花言巧语等,这就是平常心,就是道,也就是直心是道场的意思。

  六祖谓智隍禅师曰:‘汝但心如虚空,不著空见,应用无碍,动静无心,凡圣情忘,能所俱泯,性相如如,无不定时也。’这些话,也是说的平常心,与这些话不相应的,是在鬼窟里作活计,就不平常了。昨夜说戒律,初发心的初生信心,归依三宝,求受五戒;再进步的,知人生是苦,而舍俗出家,入山修道,知比丘尊贵,而受具足戒;又发大心,而受菩萨戒。在戒堂听引礼师苦口叮咛,说到‘寒心而生惭愧’,那时怕六道受苦而发道心,闻法泪下。问某戒能持否?都答曰能持,但受戒完了,过些时候,老毛病复发,就退道心,就不平常,反以贪嗔痴为平常了。

  明道的人,动静无心,善恶无念。性空即无心,无心即道。初出家人,不知佛法如何,规矩如何,修行如何。须知欲了生死,先要循规蹈矩。如孔子之制礼作乐,亦无非教人规矩,与佛戒律无异。执身即除习气,身得自由,则心有依处。古人有行住坐卧四威仪偈曰:‘举佛音声慢水流,诵经行道雁行游,合掌当胸如捧水,立身项上似安油,瞻前顾后轻移步,左右回视半展眸,威仪动静常如此,不在空门做比丘。’以冰清玉洁的声音,称念诸佛圣号,这是念佛法门。

  进一步问念佛是谁,就是参禅了。若不回光返照,只口念佛而心打妄想,随想迁流,这样念佛就无用。念佛要口念心惟,以智观照,声音不缓不急,如水慢流,口念耳听,不打妄想,念念流入萨婆若海。一声佛号有无量功德,只此一声佛号就能度无量众生。诵经或照经文直诵,或背诵,或跪诵,或端坐而诵,或默念皆可。随文观想,看经中说得什么道理。行道即经行,一步一步不乱,不东歪西倒,如空中雁行有秩序。一个跟一个,不紧不疏的行。一切处都是用功。合掌两手不空心,十指紧密,不偏不倒,如捧水一般,若一偏侧,水就倾泻了。站如松,两脚八字,前宽八寸,后宽二寸。身直,头不偏不倚,后颈靠衣领,如顶一碗油在头上一般,不正则油泻了。行如风,要照顾前后,轻轻移步,鞋不拖地;行楼上,楼板不要响;生草不踏,爱护生物。开眼看东西,只展半眼,所看不过三五七尺远。行住坐卧,能具威仪,使人一望生敬。若不先自检责,何以化导群机?既自治之行可观,则摄化之门不坠。有道无道,举止如何,别人一看便知。心能平常则始终不变,经历风波险阻,此心如如不动。

  如憨山老人者,就是我们的模范。他老人家生于明朝嘉靖二十五年丙午十月十二日,十二岁请于母出家,礼南京报恩西林和尚为师,受具戒于无极和尚。二十岁西林和尚寂后,房门大小事,众皆听憨山决之。后从云谷大师在天界坐禅,二十八岁游五台,见憨山甚佳,因以为号。二十九岁阅《肇论》,悟不迁义。妙峰谓之曰:‘且喜有住山本钱矣!’三十岁发悟,说偈曰:‘瞥然一念狂心歇,内外根尘俱洞彻,翻身触破太虚空,万象森罗从起灭。’自披剃至七十一岁冬,游双径,上堂说法,启口数千言,不吃一字。侍前传录,疲于奔命,日不暇给。其详细史实,具载《年谱》中。他老人家一生历史,数十年中,环境千变万化,千辛万苦而道心始终不变,这就是平常心,长远心,就是我们的模范。他遣戌雷阳时,作《军中吟》云:‘缁衣脱却换戎装,始信随缘是道场,纵使炎天如烈火,难消冰雪冷心肠。’把自己坚固不变的心都吐露出来。佛法到今日更衰微,起过不少风波。解放前,全国僧尼还有八十万,去年只余七万多,还俗的十占其九,这就是无长远心,无坚固心,烈火一烧,就站不住脚。若是真佛弟子,就要立志,具铁石心肠,先学威仪,循规蹈矩。不怕人说你脑筋不醒,要死心崇奉佛的教诫。由于多劫种下善根,此生才得入佛门,就要努力求道去习气,不入名利场,不当国王差,把心中的习气,一点一点的除去,即是大修行人,得入理体,坚固心历久不变,平常心动静一如。

1955年乙未六月初二日开示

  佛灭度后,法住世间有三阶段:正法一千年,像法一千年,末法一万年。《善见论》云:‘由度女人出家,正法唯有五百岁。由世尊制比丘尼行八敬法,正法还得一千年。问:千年已,正法为都灭那?答:不都灭,于千年中得三达智,复千年中得爱尽罗汉无三达智,复千年中得阿那含,复千年中得斯陀含,复千年中得须陀洹,总得一万年,初五千岁得道,后五千岁学而不得道。于一万岁后,一切经书文字灭尽,但现剃头袈裟法服而已。’

  沩山老人说:‘所恨同生像季,去圣时遥。’沩山老人在唐朝,去佛已千余年,是像法时期,一切事情变迁,水久虫生,法久成弊。《付法藏经》云:‘阿难比丘,化诸众生,皆令度脱,最后至一竹林中,闻有比丘诵《法句经》偈云:若人生百岁,不见水潦鹤,不如生一日,而得睹见之。阿难闻已,惨然而叹,世间眼灭,何其速哉!烦恼诸恶,如何便起!违反圣数,自生妄想,此非佛语,不可修行。……汝今谛听,我演佛偈:若人生百岁,不解生灭法,不如生一日,而得了解之。尔时比丘,即向其师说阿难语,师告之曰:阿难老朽,智慧衰劣,言多错谬,不可信矣,如今但当如前而诵。阿难后时,闻彼比丘犹诵前偈,……即入三昧,推求圣德,不见有人能回彼意,便作是言:异哉!无常甚大,劫猛散坏,如是无量圣贤,今诸世间,皆悉空旷,常处黑暗,怖畏中行,邪见炽盛,不善增长,诽谤如来,断绝正教,永当沉没,生死大河,开恶趣门,闭人天路,于无量劫,受诸苦恼,我于今日,宜入涅槃。’

  《楞严经》指出:‘末法时代,邪师说法,如恒河沙。阿难当知,是十种魔,于末世时,在我法中,出家修道,或附人体,或自现形,皆言已成正遍知觉,赞叹淫欲,破佛律仪,先恶魔师,与魔弟子,淫淫相传,如是邪精,魅其心腑,近则九生,多逾百世,令真修行,总为魔眷,命终之后,必为魔民,失正遍知,堕无间狱。’经中说九生百世者,一生一百年,一世三十年,今去佛世二千余年,就是百世魔王出现之时。佛灭不久,《法句经》偈就有诵为水潦鹤的,时至今日,其讹误更多了。水潦鹤,就是鸳鸯鸟,见之有何意义;解生灭法,能离苦海,故有百岁不解,不如一日能解,所谓有智不在年高,无智空长百岁也。末法邪师,各各自谓是善知识,当参学的人,若无试金石,必从邪沦坠。只见境风浩浩,摧残功德之林,心火炎炎,烧尽菩提之种。末世求道,真不容易。

  沩山老人说:‘远行要假良朋,数数清于耳目;住止必须择伴,时时闻于未闻。’故云:‘生我者父母,成我者朋友。亲附善友,如雾露中行,虽不湿衣,时时有润。’孔子亦曰:‘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,择其善者而从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。’他好跟他学,不会带坏你,不相干的人,种种习气,臭不可闻,和他接近日久,自己也会臭。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近香染香,近臭染臭。善友粗言及细语,皆归第一义,故宜亲近。末法行人,如我们者,比魔外的本领也比不上。《楞严经》说:‘色阴尽者,于其身内,拾出蛲蛔,身相宛然,亦无伤毁。于时忽然,十方虚空,成七宝色,或百宝色,同时遍满,不相留碍。忽于半夜,在暗室中,见种种物。’受阴尽者,能反观其面,各有十种禅那现境,叫著五十种阴魔,迷不自识的,则谓言登圣,大妄语成,堕无间狱。老子说的,其中有精;和孔子说的,空空如也,是见到识阴的道理。罗汉五阴俱尽,已出三界;我们色阴未尽,与道相隔得远。我惭愧不过比你们痴长几岁,弄到一个虚名。你们以为我有什么长外,以我为宗,就苦了。我比《楞严》所说的妖魔外道都不如,比祖师更不如。所以每每教你们参学的,要带眼识人,又要有双好耳,听法能辨邪正,然后将所见所闻的,放进一个好肚里,比较他的是非得失,修行就不会走错路,不上伪善知识的当。

  现正是末法时代,你到哪里访善知识呢?不如熟读一部《楞严经》,修行就有把握,就能保绥哀救,消息邪缘,令其身心,入佛知见,从此成就,不遭歧路。又全经前后所说,著重在一个淫字。如经中说:‘若诸世界,六道众生,其心不淫,则不随其生死相续。汝修三昧,本出尘劳,淫心不除,尘不可出。纵有多智,禅定现前,如不断淫,必落魔道。’看《楞严经》若不归宗,跑马看花,就不中用,要读到烂熟,就能以后文消前文,以前文贯后文,前后照应,则全经义理,了然在目,依经作观,自得受用。古来行人,从此经悟道的很多,温州仙岩安禅师,因看‘知见立知,即无明本;知见无见,斯即涅槃’,当时破句读云:‘知见立,知即无明本;知见无,见斯即涅槃’。于此忽有悟入。后人语师云:‘破句读了也。’师云:‘此是我悟处。’毕生读之不易,人称之曰‘安楞严’。希望同参们,无论老少,常读《楞严》,此经是你随身善知识,时闻世尊说法,就和阿难作同参。

 
佛法独不迷信,而且是破除迷信的。佛法不但不消极,而且是积极的。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,而且是舍己救人的。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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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古人说:‘莫待老来方学道,孤坟多是少年人!’人到年老时,百般痛苦,耳不聪,眼不明,四肢无力,吃不得,睡不得,行不得,这种苦楚,年轻人是不晓得的。我们年轻时和你们一样,看见老来呆,总不愿意,说话他听不到,眼泪水和鼻涕,看见就恶心,怕和老人一块住。现在我老了,才知道老的苦,人老了就一天不如一天。我从云门出事后,也是一天不如一天,久已是一朝卧疾在床,众苦萦缠逼迫。朝夕思忖,前路茫茫,道业未成,生死不了,一口气不来,又要投生。‘万般将不去,惟有业随身。’少年不修晚年就会如此。你我现在都是堂堂僧相,容貌可观,皆是宿植善根,感斯异报,就不要把这善根种子打失了。

  洞山问僧:‘世间什么物最苦!’僧云:‘地狱最苦!’山云:‘不然,向此衣线下不明大事始是苦!’能明大事,即无地狱因;故地狱未为苦,而不了自心最为苦也。想明大事,就要努力精进,不要悠悠忽忽,兀兀度时。白天应缘,遇事要作得主;白天能作主,梦中才作得主;梦中作得主,以至病中作得主,则临命终时才作得主。这几样作得主,是由平常能强作主宰而来的。能强作主宰,就易悟道了生死。不悟道,生死不能了;悟道不难,总要生死心切,具长远坚固向道之心,至死不退。今生能不退,虽未悟,来生再努力,何有不悟之理?

  《楞严经》二十五圆通,位位都是经过久远劫来,长期修习才成功的。我们生死心不切,不发长远心,病来知念生死,病好道念就退了。所以《楞严经》说:‘凡夫修行,如隔日疟’,病时有道,病退无道,无明起时如疟,退则好人,故要努力精进,生忏悔心,坚固心,不要今日三明日四,修行要一门深入,以一门为正,诸门为助。各修一门,彼此不互谤,谤法、轻法、慢法都不对。欲想佛法兴,除非僧赞僧,互谤是佛法的衰相。

  佛子专心向道,痛念生死,衣不足,食不足,睡不足。昔裴休丞相,送子出家,子是翰林,拜沩山佑祖,名法海,训以《警策箴》云:‘衣食难,非容易,何必千般求细腻。清斋薄粥但寻常,粗布麻衣随分际。别人睡时你休睡,三更宿尽五更初,好向释迦金殿内。’沩山老人要他每天挑水供养大众。有一天,他挑水挑得太累了,心里说,和尚吃水翰林挑,纵然吃了也难消。回来时,沩山老人问他:‘你今天说什么话?’法海答曰:‘没有说什么。’后来沩山老人揭穿他心里的话,并说:‘老僧打一坐,能消万担粮!’所以出家人不管你出生怎样富贵,到了佛门,就要放下一切,专心向道,才算是本色禅和。
佛法独不迷信,而且是破除迷信的。佛法不但不消极,而且是积极的。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,而且是舍己救人的。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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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藏王菩萨发大誓愿,‘众生度尽,方证菩提,地狱未空,誓不成佛。’一切菩萨也如此发心,我们每天晚殿,也如此发愿说:‘众生无边誓愿度,烦恼无尽誓愿断,法门无量誓愿学,佛道无上誓愿成。’凡佛弟子无不发此誓愿,证果深浅大小不同,皆由愿力深浅,依愿行持大小而定。佛由众生修成,众生能依愿行持,就是菩萨,就能成佛。既然成佛人人有份,何以一切菩萨发愿度众生,度来度去总度不尽呢?因众生之众字,由三个字合成,三人成众,众生之数,无穷无尽,十法界中,除佛法界外,其余九法界都属众生,上三界是圣人,已出生死苦海,不受轮回;余六界都未出生死,九法界内有三圣法界尚有微细习气未尽,所以都属众生。习气有深浅,上三界浅,下六界深,习气深重,业障众故,故叫苦恼众生。这些众生,死去生来,不得休息,势难穷尽,其数量亦复难知。

  嵩岳元圭禅师对岳神说:‘佛七能三不能,佛能空一切相,成万法智,而不能即灭定业;佛能知群有性,穷亿劫事,而不能化道无缘;佛能度无量有情,而不能尽众生界,是为三不能也。’又说:‘定业亦不牢久,无缘亦是一期。众生界本无增减,且无一人能主有法。有法无主,是谓无法,无法无主,是谓无心,如我解佛,亦无神通也,但能以无心通达一切法尔。既众生界本无增减,则度众生亦无所谓尽不尽也。’《六祖坛经》解释四弘誓愿曰:‘众生无边誓愿度,……所谓邪迷心,狂妄心,不善心,嫉妒心,恶毒心,如是等心,尽是众生,各须自性自度,是名真度。……又烦恼无尽誓愿断,将自性般若智,除却虚妄思想是也。又法门无量誓愿学,须自见性,常行正法,是名真学。又佛道无上誓愿成,既常能下心,行于真正,离迷离觉,常生般若,除真除妄,即见佛性,即言下佛道成。’佛果禅师曰:‘究竟佛亦不立,唤甚作众生,菩提亦不立,唤甚作烦恼。’翛然永脱,应时纳枯,古人如此说话,何以我们做不到呢?只是不肯除习气,放不下,作不得主,没有觉照,在不妄中自生虚妄,但能动静忘怀,则水清月现了。

  政和二年,嘉州奏风雷折古树,中有定僧,爪发被体,诏舆至禁中,译经三藏金总持,令击金以觉之。询其名,曰:‘我庐山远法师弟慧持也,因游峨眉至此。’问欲何归?曰:‘陈留古树中。’诏以礼送之,因图形制赞云:‘七百年来老古锥,定中消息许谁知;争如只履西归去,生死何劳木作皮!’

  达摩祖师,梁朝普通七年,由西天航海到中国,因梁武帝问法机缘不契,便渡江,居洛阳少林寺,面壁而坐,越九年,以正法眼藏,传付二祖,化缘既毕,遂端居而逝,葬熊耳山,起塔少林寺。其年,魏使宋云从天竺经葱岭回,觅祖手携只履,翩翩而逝。云问师何往?师曰:‘西天去。’云归,具说其事,及门人启圹,棺空,惟只履存焉。诏取遗履少林寺供养。后人图祖师像,亦画手携只履。达摩面壁,慧持入定,功夫深浅不同,七百年定功,不可谓不深矣,犹不及只履西归。我们比慧持定功,又相隔甚远。定功一点都没有,怎能度众生呢?努力放下用功吧。


 
佛法独不迷信,而且是破除迷信的。佛法不但不消极,而且是积极的。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,而且是舍己救人的。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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